加快构建现代化产业体系 支撑佛山高质量发展

加快建设以实体经济为支撑的现代化产业体系，关系我们能否在未来发展和国际竞争中赢得战略主动。在不久前的佛山市高质量发展论坛上，中央党校经济学教研部副主任曹立以《现代化产业体系是高质量发展的重要基础》为题发表演讲，近日《理论周刊》整理演讲内容并进一步深入采访。曹立认为，当前，加快建设以实体经济为支撑的现代化产业体系是实现高质量发展这一首要任务的关键和重要基础。所以佛山要始终以制造业立市，从科技、金融、物流、人才、品牌、集群、园区、制度八个方面发力，为我国传统制造业转型蹚出一条示范之路。

现代化产业体系是高质量发展的重要支撑

产业体系的现代化，不仅体现为产业发展本身提供高质量的物质支撑，且体现为产业之间的结构比例、协同配套、融合联动，以及产业体系对经济社会其他领域的重要支撑。

《理论周刊》：您如何理解建设现代化产业体系的重大意义，建设现代化产业体系又面临哪些新的挑战？

曹立：现代化产业体系是高质量发展的物质和技术支撑。推进中国式现代化，首先是实现经济现代化，在生产力意义上表现为产业体系的现代化。产业体系的现代化，不仅体现为产业发展本身提供高质量的物质支撑，且体现为产业之间的结构比例、协同配套、融合联动，以及产业体系对经济社会其他领域的重要支撑。只有构建现代化产业体系，才能夯实全体人民共同富裕的物质条件，“促进物的全面丰富和人的全面发展”。

现代化产业体系也是国民经济循环畅通的关键。从现代化产业体系的基本构成上、内容上，至少应该包含如下体系构成：一是现代化制造业体系。现在讲制造业，既讲传统制造业，也讲战略性新兴产业，还有现代制造业，强大的工业体系不仅关乎民生，也是国之重器。二是战略性资源与新能源的供给体系。从俄乌冲突以来，我们深刻认识到资源能源的供给是非常重要的，关乎到国家的经济安全。三是优质高效的服务业新体系和流通体系。四是现代农业体系。五是具有国际竞争力的数字产业集群。六是现代化的基础设施体系。

现代化产业体系很重要，但是我们看到今天中国的现代化产业体系建设面临很多新的问题，主要是以下三个：

第一，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加速演进，外部不确定性与全球经济衰退风险加剧，为产业体系的构建提出了新的要求。“不确定性”已经成为国际形势的基本特征，一方面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加速演进，全球的经济、金融、能源、粮食等都面临着严重的挑战，如何保证国家的经济安全？另一方面，全球经济衰退风险加大，各个国家现在可能都要考虑到自身国家经济的安全，所带来的产业链断链的风险，包括“小院高墙”的现象，都对中国的产业安全提出了新的挑战。所以，打造自主可控、安全可靠、竞争力强的现代化产业体系，是应对大变局的必然选择。

第二，产业空心化风险进一步暴露，传统产业转型升级迫切但困难重重。当前我们自身也面临着传统产业的成本高，特别是沿海地区的一些产业向东南亚转移，都会加剧阻碍我国现代化产业体系的建设。作为我国制造业的支柱，传统产业体量庞大，推动传统产业转型升级不仅是夯实现代化产业体系基底的重要支撑，是稳增长、稳就业的重要途径，特别像佛山这样的地方，对中国改革开放以来的经济发展作出了重要贡献。但当下传统产业转型确实面临很大的挑战。

第三，财政模式转型叠加发展动能的转化，地方产业招商内卷化埋下隐患。

“内卷化”招商已经成为我国建设现代化产业体系进程的一大隐患。随着“房地产-土地财政”模式难以持续、财政财权事权错配、隐性债务负担等问题的持续深化影响，地方政府积极探索财政模式转型。同时，疫情之后各地全力“拼经济”，今年中央政府万亿专项债也将有效拉动投资，增加产业投资成为地方扩投资、稳增长的有力抓手。在双重驱动下，各地招商引资热情空前，但与此同时招商“内卷化”现象加剧。地方政府在产业招商中的“内卷化”将会带来巨大经济金融风险。一方面，它会造成地方要素资源的巨大浪费，不利于高质量生产要素的聚集。另一方面可能也阻碍了产业有序发展，助长了企业短期套利心态和行为。

融合发展成为现代化产业体系的新趋势

我们要抓住数字经济发展的机遇，一定要跟庞大的实体经济连接起来，推动制造业的数字化、智能化、绿色化转型，推动制造业产业模式和产业形态发生根本性的变化。

《理论周刊》：您认为我们要如何准确把握现代化产业体系建设的特征和新趋势？

曹立：所谓现代化产业体系，是以战略性新兴产业为引领，以实体经济为主体、以产业集群为载体、以产业链条为纽带的各产业协调融合发展的产业形态及网络体系，其特征是产业网络化、集群化、链条化、融合化和高级化。在现代化产业体系当中，基础载体就是实体经济。

一是实体经济重要性凸显，成为产业体系的关键依托和发展底座。实体经济是一国经济的立身之本、财富之源。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所指出的，不论经济发展到什么时候，实体经济都是我国经济发展、我们在国际经济竞争中赢得主动的根基。2008年金融危机后，发达经济体都在反思“脱实向虚”的问题，重估制造业重要性，所以有句话叫“得制造业者得天下”，如欧洲讲“再工业化”，美国讲“制造业回归”。对现代化产业体系的建设，习近平总书记在二十届中央财经委员会第一次会议上更是强调要以实体经济作为支撑。2022年，我国制造业增加值占全球比重接近30%，我们是名副其实的制造业大国，货物贸易出口国际市场份额接近15%，实体经济是我国能够成为全球产业链当中的支柱。立足中国经济，我们要在大国博弈中能有竞争力的，就是要靠实体经济和制造业。

二是全球安全因素凸显，产业发展范式发生了重要变化。产业运行逻辑深度变化，安全因素在各国产业链创新链布局中的权重上升。国际产业发展和创新竞争逐步由产品竞争、个体竞争向群体竞争、集群竞争、链条竞争和生态竞争转变。掌握实体经济的关键核心技术，实体经济科技的自立自强，我们在产业链本身的价值以及产业链集群的竞争力，决定了中国实体经济的安全，决定了中国经济的行稳致远。

三是融合发展成为现代化产业体系的新趋势。当今世界，互联网、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等技术加速创新，使得产业之间的边界越来越模糊，融合发展成为常态。数字经济和实体经济的深度融合，实体经济作为农业经济、工业经济之后一种全新的经济形态，对生产地产生革命性的变革，而这个革命性的变革最重要的是因为数据要素而产生的变革。数据要素和传统的劳动力、土地是不一样的，数据的价值不在于数据的本身，而在于数据的应用和数据在实体经济连接之后的各种场景、各种赋能，所以我们要抓住数字经济发展的机遇，一定要跟庞大的实体经济连接起来，推动制造业的数字化、智能化、绿色化转型，推动制造业产业模式和产业形态发生根本性的变化。

另外要推动现代服务业和先进制造业的融合。现代服务业当中的创新设计、定制化服务以及信息技术的服务会对制造业产生、衍生出很多新的产业链、新的模式，包括供应链的管理、全生命周期以及相关集成的新业态等。

从八个方面发力推动制造业转型升级

佛山要始终以制造业立市，从科技、金融、物流、人才、品牌、集群、园区、制度八个方面发力，为我国传统制造业转型蹚出一条示范之路。这也是佛山的使命和担当。

《理论周刊》：您认为可以通过哪些重点举措来加快以实体经济为支撑的现代化产业体系的建设？佛山有哪些着力点？

曹立：第一，推动传统制造业的转型升级。建设现代化产业体系要实施产业基础再造工程和重大技术装备攻关工程，支持专精特新企业发展，推动制造业高端化、智能化、绿色化发展。产业基础再造工程是指我国制造业的基础零部件和元器件、基础工艺、基础材料、产业技术基础，即工业“四基”。2025年，工业“四基”的自给率要由2020年的40%大幅提高到70%。佛山有着非常好的制造业基础，制造业是佛山的家底，也是家当，整个国家对实体经济制造业高度重视，广东省聚焦制造业、大抓制造业，对佛山来说是一个重大的机遇，也是重大的责任。所以，佛山要始终以制造业立市，从科技、金融、物流、人才、品牌、集群、园区、制度八个方面发力，为我国传统制造业转型蹚出一条示范之路。这也是佛山的使命和担当。

第二，面向“安全性”新要求：加强对外合作，提高产品竞争力，夯实新发展格局的产业基础。一是推进高水平对外开放，推动外贸稳规模优结构。全面深化改革，把吸引外商投资放在更加重要的位置，稳住外贸外资基本盘。二是提高产品竞争力，开拓多元化出口市场。依托RCEP、“一带一路”等相关区域型政策红利，并进一步发挥好以俄罗斯、东盟为代表的亚非拉新兴经济体对中国出口形成的拉动支撑作用。三是以实体经济为基础保障，从产业发展安全的角度，立足实体经济推动科技创新，包括提升在实体经济当中的产业的规模和产业的整体竞争力。

第三，焕发“传统产业”新活力：坚持系统观念，加大研发投入，推动产业集群化发展，推动产业跨区协同。一是坚持系统观念。制定与宏观政策、科技政策、人口政策、土地政策、环保政策、投资政策、进出口政策等协调的产业政策，形成推动产业转型升级的合力。二是加大研发投入。围绕传统产业转型升级方向，加大中央和地方政府对基础研究、产业共性技术的研发投入，提高科研成果的产业转化率。三是推动传统产业集群化发展，实现低成本优势和差异化优势，营造良好区域产业创新环境。四是促进传统产业跨区协同。推动区域之间、区域内各城市之间在不同产业以及产业链不同环节形成差异化优势，深化区域间的产业分工与合作。跨区域共建产业园区也是一个非常好的方向。

第四，破除“招商内卷”新隐患：推进统一大市场建设，多措并举，遏制内耗。加快建设高效规范、公平竞争、充分开放的全国统一大市场，推进资源要素高效流动，打造稳定、公平、透明、可预期的营商环境，避免同质化竞争，区域内产业发挥协同作用。这是从政府层面推动政府职能转变。佛山本身在深化改革、优化营商环境方面做了很多工作，这一点也是我们从政府层面推动产业真正按照市场规律去做，才能够发挥产业效能，避免内卷化。这是非常重要的。

（文/佛山市新闻传媒中心记者刘蓉）